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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见证我们的青年时代

作者:纪 清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22-09-27 星期二

    祖辈,父辈,我辈。

    数字在跳跃,年轮在递增。光阴掠影,记忆铭心。我听外公讲述祖辈的青年时代,有日寇手中高扬的皮鞭、用麻袋做成的粗陋书包和永远饥饿的胃肠;我寻找父辈在胶片中留存的青年时代,有昏黄的油灯、泥泞的土路和屋旁高高的水缸;我用影像留住自己的青年时代,有富足、幸福、美满,饱含希望,值得用一切美好的字眼去赞颂。如今,外公的口述材料、父亲的老照片、我录制的影像光盘,已成为我家家庭档案的一部分,以永不褪色的记忆留存,见证着我们的青年时代。

外公的青铜时代

    20世纪三四十年代,我外公不到20岁。迫于生计,他跟着一位远房亲戚奔赴辽宁沈阳,在一家日本人开设的军工厂做木工学徒,忍饥受冻是常态,最怕的是挨鞭子。日本人的鞭子常常是湿漉漉的,一旦有人把活儿做错或者做慢了,鞭子就会毫不留情地抽下来。这让本就瘦弱的外公身上总是伤痕累累。因为忍受不了暴行,外公逃回了故乡。

    后来,外公在八路军开设的学校学起了文化知识。此时,故乡也被日军占领。学校给每个孩子两枚手榴弹,每当枪炮声响起,孩子们就握紧手榴弹,把身体缩成一团。外公说,他当时能看到惶惶不安写在每一张稚嫩的脸上。

    因为时局动荡,那时,外公他们没有固定的教室。夏天,他们聚在村子里的大树下;冬天,他们前往稍大些的粮仓里。膝盖是桌子,装书的麻袋是坐垫,他们一边啃着玉米磨成粉做成的饼,一边费力地认着破损不堪的书上的每一个字。也许,那时的外公最盼望的就是能“吃饱饭、不受苦”了。

父亲的白银时代

    20世纪70年代,是我父亲的青年时代。在他的记忆里,永远有一口高高的水缸。

    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家里挑水、砍柴、锄地等大大小小的活儿都要干。挑水的河离家很远,去时的路上还算轻省,等到把两个盛满水的桶穿上扁担压到肩膀,往回走的路就格外艰难了。夏天太阳烤,冬天路又滑。不算高大的父亲总是在泥泞的土路上跌跌撞撞,早早因为挑水压弯了颈背,却还要在做农活的同时挤出时间自学。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高考前的一段时间,父亲白天做农活,晚上挑起一盏油灯夜读。至今,他都很少在我面前讲他高考时吃过的苦。但这些都被我奶奶看在眼里。深夜,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奶奶总是看到父亲的房间亮着灯。等奶奶一觉醒来,那盏灯还在亮着。

    那个年代有太多像我父亲一样的人,他们靠近泥土、扎根泥土,又仰望星辰、志存高远。他们意志坚定、不畏苦难,他们敢为人先、自立自强,正是他们这一代人为我们打下了基础,让我们新时代的青年得以在富足舒适的环境中有更多的选择,行稳致远、实现梦想。

我的黄金时代

    我的青春时代,是名副其实的黄金时代。

    我曾就职于媒体部门,与农业、渔业打交道,曾眼见碧波万里的海洋牧场,也曾抚过收获季节的黄金麦浪。广袤的田野不需要农民挥舞锄头翻垦收割,响声隆隆的机器自会将土地修整得笔直周正。细密的水管通入家家户户甚至到每一棵果树,精准洒下所需的水分。走过田间地头,相熟的胶东大娘还会往你怀里塞上刚煮熟的热气腾腾的玉米或者刚摘下的鲜嫩黄瓜,轻咬一口,回味无穷。

    后来,我调到档案馆工作。在档案馆工作期间,我格外钟情于音像档案,也格外钟情于录制音像作品。从饱受侵略的创痛到万丈高楼的盛景,档案记录历史,见证发展,让我们与时空对话,并更加珍惜如今的繁荣与辉煌。

    档案工作者是光阴的记录者,安静如春蚕吐丝、蜡炬成灰,为国家存下一份份弥足珍贵的时代见证。作为档案工作者,我们的意义不在于短暂的成就,不在于个人的价值,而在于置身时代浪潮,尽力描摹它的灿烂、精彩和荣光,让一代代中华儿女心有依、行有靠,怀有初心、英勇无畏,乘着红色巨轮扬帆远航。

    不是巨浪,亦要奔涌向前;根植于地,自能破土而出。

    成长在黄金时代的我,愿为兰台持灯一盏,做辉煌时代的见证者、记录者,让档案薪火相传,照彻万里江山,愿祖国繁荣昌盛、山河无恙!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22年9月26日 总第3888期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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