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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冬储菜

作者:王宗征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21-11-26 星期五

    儿时,家里对冬储菜是非常重视的,奶奶和父母对冬储菜多有计划,并且有分工。一般来说,父亲负责冬储大白菜,母亲主要做冬储芥菜的事情,奶奶则是做杂货菜的冬储,我和哥哥是他们的帮手。冬储菜与全家人相伴整个冬天,使冬季一家人吃蔬菜的问题有了着落,甚至给来年春天的蔬菜也作了储备。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北方的冬天是很少有反季节蔬菜种植的,如果没有充足的冬储菜,农家冬天吃菜就会成为大问题。因此,家家户户都会把冬天的蔬菜储备足。

    那时,我所在的村子,每个农户都分得一小块菜园,称为“自留菜园”。秋天,人们在菜园里种蔬菜,主要是种大白菜、芥菜和萝卜。这些秋种蔬菜是冬储菜的主要品种。有的人家也会在自家院子里种些辣椒、扁豆角、芹菜、毛子姜(又称“洋姜”)等,这些也可以作为冬储菜的补充。

    霜降到来之际,奶奶和父母就开始准备冬储菜的事情。父亲尤其关心大白菜的冬储,他多次到家里的菜园看大白菜的长势,预估大白菜的产量,计划着怎样挖好冬储大白菜的菜窖。

    立冬来临时,大白菜进入收获期。根据天气变化,不仅家里菜园中的大白菜要收获,生产队菜田里的大白菜也要收获。家中自产的大白菜,加上生产队分给家里的一些大白菜,数量还是不少的。

    那时,家里冬储大白菜的设施是菜窖。挖菜窖属于重体力活儿,哥哥和我就成为父亲的得力助手。父亲先把一个正方形的窖坑挖好,再往窖坑上铺设粗木棒,随后把玉米秸秆厚厚地平铺在粗木棒上,在玉米秸秆上盖好土,最后把土拍打平实,一个方方正正的菜窖就挖成了。

    小雪节气前后,父亲把大白菜放入窖坑里,冬储大白菜这项“大工程”就算做完了。父亲还顺便把家中菜园里种的青萝卜放入菜窖里,盖上一些土,储存起来。大白菜是家中冬储的主要蔬菜,不光是在冬天食用,来年春天也要吃上一段时间。所以,对冬储大白菜精心呵护,全家人都是很上心的。

    母亲对芥菜的冬储,是非常热心的。这项活儿虽然不是体力活,但需要方法,也有一定的程序,既要保证冬储芥菜味道可口,又要防止腌制的芥菜变质。母亲先用清水把当年产的芥菜头洗干净,然后用大铁锅把原有腌制芥菜的盐汤煮一煮,再把老盐汤晾凉倒入芥菜缸里,随后加入适量的凉白开和少量大料、花椒等调料,再加些食用盐。待腌制芥菜的盐汤调好后,母亲开始把洗干净的芥菜放入缸内,顺便还把洗干净的芥菜叶压在上面,最后再压上一块重石板。这样,冬储芥菜的程序就基本完成了。有了这个芥菜缸,连同那个白菜窖,家里冬储的主要蔬菜有了“安身之所”,全家人心里踏实了许多。

    曾经饱尝饥荒之苦的奶奶并不满足家里大白菜、芥菜以及萝卜的冬储,对于冬储蔬菜,她尽力做着锦上添花的事情。那时,奶奶年过花甲,常常给孙辈讲她年轻时遭遇饥荒缺粮少菜的经历,还不厌其烦地讲着冬储粮、冬储菜的重要性。

    奶奶体弱,但她也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奶奶把当年霜降节气前后家中院子里所种的辣椒、扁豆角以及入冬前从土里刨出的毛子姜,连同生产队分到家里的小白薯等,混合着放入一个小型缸里进行腌制。别小看这些杂货菜的冬储,它可是极大增加了家中冬储菜的花样品种。这几种蔬菜混合腌制后,可以趁鲜儿吃,也可较长时间留存。把腌制的杂货菜从缸里捞出来,切成细丝儿,凉拌着吃,炒着吃,都是美味,是当年冬天乃至来年早春时节家里蔬菜吃食的补充。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21年11月25日 总第3759期 第四版

 
 
责任编辑:李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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