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文化 > 文库 > 随笔

故乡的红萝卜

作者:毛成宽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21-01-19 星期二

    我的故乡在江苏邳州。邳州人大多爱吃红萝卜,吃了它能助消化、止咳生津、通气解热。在外地生活工作了30多年的我,独恋故乡的红萝卜。

    “霜降到,菜下窖”。每年霜降节气后,便是故乡收储红萝卜的时节。

    父亲种的红萝卜单个重量一般都在两斤左右,偶尔也有3斤以上的,却常常被弟弟抢着抱在怀里,咧开小嘴笑着说:“这个大的是我的,那个大的也是我的。”奶奶和母亲在一旁一边点头,一边笑。我家每年除夕都有年夜萝卜饭——萝卜炖肉、油炸萝卜丸子、萝卜鸡汤。现在想想,红烧肉的香、红萝卜的甜、一家人的亲,地地道道的家乡味儿。

    “头伏萝卜二伏菜”。每年进入伏天,父亲就开始种红萝卜。他整好的土地不干不湿、土质肥沃,种子的质量更好。至今,我还记得萝卜那白白的花、红红的蕊,微风拂过留下一阵清香,还会引来一些蜜蜂。萝卜苗长出后,就开始间苗、除草、施肥、浇水、除虫等。单说这浇水,父亲常说:“不浇则已,要浇就要浇透。浇水多了烂根,少了长筋,还辛辣生硬。”

    通常,父亲都会选择在早晨干活,因为这时候的地面有露水湿润,小萝卜苗不容易被弄伤。父亲干活时会脱掉鞋子,挽起裤脚。我问他为什么要赤脚?他说,怕踩实了地,萝卜地最怕地心实,地心实了萝卜也就长不大了。我想,这就如同人们做学问,要虚心向人讨教、不怕吃苦才行。父亲精心种植的红萝卜,年年长势喜人,收获颇多。

    到了收获的季节,父亲便用箩筐挑着回家。在父亲挑最后一趟时,萝卜常常不够装两筐。这时,父亲便让弟弟坐在后面一个箩筐里,我便拿着父亲的草帽跟在后面。父亲挑着担子,一会儿看看萝卜,一会儿扭头看看我和弟弟,满是皱纹的脸上乐开了花。

    前几日,我回老家办事,路过一个小镇时,发现一位老大爷守着一堆红萝卜在路边叫卖,新鲜的红萝卜让我心动。我立即上前对他说:“大爷,我买10元的红萝卜。”大爷说:“你买东西也不问价格,一看就识货。”临走时,他又捡出几个带着泥的红萝卜送给我。我拎起买的那些红萝卜,足有20斤。我问他,这么一大堆萝卜是怎么运过来的?大爷自豪地说:“坐城乡公交车呀,我有老年卡,免费乘坐,而且来回都有坐车的乡亲帮着抬上抬下。”我一边点头一边想,如果下次遇到,还买大爷的红萝卜。

    故乡的红萝卜,对我这样一个吃着它长大的游子来说,有着说不尽的情怀,更有着道不完的眷恋。走千山走万水,走不出的仍是故乡;哪怕在天涯海角,也忘不掉故乡的红萝卜。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21年1月18日 总第3630期 第四版

 
 
责任编辑:廖伟伦(实习)
 
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