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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马坡岭

作者:解黎晴 刘建波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19-05-10 星期五

    马坡岭,位于湖南省桃源县境内,海拔800多米,崇山峻岭,野茶飘香。在险峻的山崖之顶,曾耸峙着一座白云缭绕的华池仙庵,可惜被毁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那里还有一棵棵野茶树,顽强生长在陡峭崖边,青翠喜人。

    虽然华池仙庵随云远去,但好在遗址左右仍倔强地生长着两棵百年老树。西侧崖边为三人伸臂合围的鬼柳,因多次遭受雷击,使它粗糙的身躯显得狰狞,但它一身铁骨,绿荫匝地,远远望去,像一位撑着硕大绿伞的老尼,喜迎四海嘉宾。而东侧岭上则是四人联手相抱的金桂,它曾受霜打雪压仍一树葱茏,桂冠如云。据说,它的年龄已近千年,是守卫马坡岭的一株神树。三秋时节,茂密的树枝上缀满金黄的花朵,山风轻拂,远在岭脚采摘秋茶的茶农时常陶醉在沁人心脾的馨香里。这两棵长在山顶的古树,与天与地形成了一种安静、平和的氛围,让人景仰、敬畏。

    马坡岭附近,鹅公嘴、月亮堡和木鱼堡三山鼎立,山坳幽踞着一眼神奇的犀牛池。人们曾在这口圆形池内,用几丈长的棕绳系上鹅卵石沉放,却无法探测到底。有人说,朝池中撒一把谷壳,随后谷壳会从新店驿的官井里漂浮出来。还有人说,无论男女只要有幸偶遇犀牛在池内沐浴,便是富贵之人;若是有福有缘之人,摘一片崖边野茶轻轻放入池内,便会惊奇地发现一头蛰伏在夷望溪的犀牛款款游来,待叨到那片鲜嫩的茶叶后又转身游走。

    犀牛池终年奔涌。也许,此地的青壮男子驮着堂客新摘的春茶和梦想,随古道上的马铃声渐行渐远,历经千辛万苦,深入大漠孤烟深处的西域之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杳无音讯的时光利刃,深深地刺痛着女人们的心。于是,茶姑茶婆便在驿道边搭起一座又一座茶庵铺,那一双双汲取犀牛池水奉茶的素手,只为在杯杯盏盏的茶汤里探询,捎去心中的牵挂。来来往往的过客是否品尝到微咸的味道呢?那是思念的酸楚啊!

    茶庵女人用一脉脉思念的池水,浇灌着马坡岭崖边的野茶,让根扎在土里,让叶摇曳在风中,沐日月光华的滋养,集天地雨露的抚慰,终成天然野茶珍品。正因为如此,茶庵铺的野茶总有一丝苦涩,人们说这是爱和思念的滋味。其实,苦涩的背后是坚强。

    雁去音渺,沧海桑田,使马坡岭崖边的野茶远离了尘嚣,长成虬枝碧叶的古树。此时的金桂正在风里婆娑,仿佛在与鬼柳私语,那口高悬虬枝的古钟似乎也在风中敲响,浑厚、深沉而悠扬的钟声,传过荒草,传过崖边的野茶林……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19年5月9日 总第3370期 第四版

 
 
责任编辑:张景暄 魏安宁(实习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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